然,她抬手施了力的推开,她平静的话语第二次说“蕴棠,我要离开这”,让他确定这不是在梦中。他不知道藏在怀中的相思豆有没有咯到她,应该咯到了。因为他自己也感受到了,咯在皮肉上,骨头都发疼。于是,他便往后退了一步,稍稍松开彼此间的距离。他看面前人。初冬阴霾日,她穿了厚厚的衣衫。因在门边之故,还披了一件风毛较厚的斗篷。将自己照顾地很好。许是为了迎他,她挽了发,上了浅淡的妆容。这会迎上他目光,亦是一副清醒平和的模样,无半分冲动和怨怼色,亦无期待和商榷意。她就是在此通知他,在此与他告别的。“为何?”总得有个理由不是吗。然而,他脱口,又随即摇头,只一步步退开,一步步离去。他说,“你等等我,就等一小会,容我一点点时间。”他返身下楼,奔往陶庆堂处。陶庆堂暖阁里,贺兰敏正在烹一壶茶。屋内置着熏笼,很是暖和。茶香四溢,水雾弥弥。他站在门口,看他的母亲。贺兰敏不避不闪,抬眸看他,笑道,“奔波劳苦,阿母给你煮了热茶,快过来饮。”贺兰泽没有动作。“可去见过谢氏了?”贺兰敏将茶推向一侧,“看样子是去了。阿母如你愿,将她护得毫发无损,满意否?”贺兰泽不说话。贺兰敏自己饮了一口,依旧含笑道,“温度尚好,再凉就不好喝了。”“你说回来择个日子娶她,阿母看了无有佳日。”她不紧不慢将一盏茶用尽,叹道,“你这幅样子,多来谢氏已经与你说了。她既然识趣,你且成全了她。”贺兰泽尚且双目灼灼盯着她。断香一事操之过急,贺兰敏也不再伪装,如实所言。皑皑的三位老师,二死一伤。她讲得很详细。最后她道,“原在你提出娶她时,就想和你说阿母的计划的。但阿母想了一下,那样与你说,你会感切不深。与其浪费唇舌,不如让你切肤深受,你方终身难忘。你的爱意,会溺死谢氏,累死无辜。”“明明有平坦之道可走,你何必非要寻荆棘之路,让彼此为难!”至此,贺兰泽终于上前,却也还是无话,只接过那盏已经有些微凉的茶,仰头饮尽。转身出了院子。许是茶水灌得太急,他咳了两声。后来也不知道怎么就越咳越厉害,他拐入自己主殿时,踩上第一个台阶,只觉眼前一片晕眩,一口强压了许久的鲜血喷出,散了意识。他不想醒的。因为意识消散前,他听到谢琼琚的呼唤。她喊他“蕴棠”,从尽头处向他奔来。而在半昏半醒里,他也感受到他的母亲,泪水落在他手背上,泣声喊他“阿郎”。他若就这样躺着一睡不醒,她们就都在他身边。病弱中意志难撑,生出可笑又可悲的念头。结果,还不到两个时辰,他便清醒,睁开了眼。他先同母亲说得话,“我和长意待一会。”贺兰敏挑眉颔首,带人离去。谢琼琚在他榻畔坐下。他虚白的面容挂着一抹极淡的笑,被缠着纱布的手伸出被褥,慢慢握上她手背,将细软的五指握在掌心。谢琼琚没有拒绝。他一直看着她,笑意忽浓忽淡,未几合上了眼。大约有半个时辰,暮色降临的时候,贺兰泽睁开了眼。殿中点起了烛灯,榻畔的人还在,晕染在烛光下,多出两分柔美和因久病后少见的光泽。四目相对。贺兰泽坐起身靠在榻上,“长意,你……”他笑,又叹。他低头,似是又笑了一声,眼尾泛红,问,“你想去哪?”天下大,其实没有太多地方是她的容身之处。谢琼瑛还未死,她自己一身伤病。“妾想去红鹿山。”她直白道,“当日坊中作画……”“那里有医者,有佛堂,是个好去处。”贺兰泽截断她的话,又问,“皑皑……”他想问,皑皑是去是留。然却突然觉得无颜再问。谢琼琚道,“你很好,我本来不想带她走的。但她被吓倒了,要跟我走。”贺兰泽整双眼睛都红了,只深吸了口气,继续问,“你,希望我做些什么?”“你这般离开,想我做些什么?”贺兰泽重新道。谢琼琚怔了怔,努力平和了数日的心境,重新乱了节奏。这个问题,该是她主动和他说的。主动说,就能显得干脆决绝些。不想,竟是他先问了出来!谢琼琚缓缓抬眸,将话滚到唇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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