直到后半场的时候,辛老爷让辛弛自去寒暄玩乐,辛弛便端了酒杯,去荷塘边吹风。 人人都忙着客套寒暄,厅内觥筹交错不绝于耳,他热得心浮气躁,只想寻处安静的地方先歇一歇。 然而荷塘边蚊虫更多,季安担心辛弛被叮咬了,拽了宴淮送他那个装了驱蚊药粉的荷包塞给辛弛,小声说:“少爷,出来的时候以为是在内室,荷包只配了一个,荷塘边蚊子多,这个拿手里吧。” 辛弛“嗯”一声,却没能得清净。 远处贺家不学无术的小少爷冲他招手:“辛弛!辛弛!这里!” 辛弛将他爹的圆滑学了十足十,便是心底不耻这些纨绔,却也从来不会表现在明面上,更从来没有学些所谓清流,摆高姿态不与他们往来。 他与纨绔结交,就能做个纨绔样出来。 所以他将扇子插到衣领子后面,带着季安走过去,道:“这是在玩儿什么?” 那边是与贺齐家经常混在一处的几个纨绔,桌子上摆着果品酒水,乱糟糟的,还扔着一方女子的手帕,不用想都知道刚刚这几个人怕是骚扰人家知府府上的婢女了,果真是糊涂透顶。 这里头只有贺齐家被家中逼迫去私塾,算是与辛弛相熟,主动道:“下注猜婢女裙子的颜色,辛弛,你也来下个注。” 贺齐家显然是喝多些,露出几分醉态,东倒西歪地倚着案几,却又没有醉得十分彻底,笑嘻嘻道:“我压了黄色,你们可不许与我重复了。” 辛弛掏出些银子扔在桌子上,随口说:“红色。” 下人们来来往往伺候宾客,不一会儿便有婢女从这边走过,竟是让辛弛猜中了。 贺齐家懊恼道:“辛弛,你读书厉害,怎么下赌注也这么厉害,不行不行,你再猜!” 吵吵闹闹的又猜了两三回,贺齐家回回都输,被起哄着又喝了不少酒,一掏荷包空了。 他端起杯子又喝一杯,道:“没意思没意思,回回都输。” 纨绔们的玩乐法子自然多得是,其他人便提了其他玩法,贺齐家却都觉得没意思,一会儿不知道想到了什么,忽然倾身向前,趴到了桌子上,小声说:“给你们说个有意思的。” 众人纷纷附耳过去,围着贺齐家说:“快说快说。” 贺齐家神神秘秘,朝着园子中间一指:“知府老爷的那个爱妾啊” 他拖着长音,故意吊人胃口,然后才说:“是个男的!” 辛弛本只是心不在焉地做戏敷衍,贺齐家这话一出来,却正好扎在了他心里的痒处。 放在平时,他断然不会参与进这种聊知府内宅事情的话题里头去,可今日他却往贺齐家那边稍稍凑了点,故意道:“男的?” 贺齐家这个蠢货,早就忘了自己给辛弛塞过那种画本了,还以为辛弛不知道这种事,得意洋洋地说:“对啊,男的。辛弛,这你可就没我有经验了,女人固然好,可那些小男倌弄起来,嘶” 他越说越兴奋,提议道:“一会儿这边散了场,去不去卿玉坊?听出新来了个挂牌子的公子,还没开呐!辛弛,带你去尝尝新鲜?” 作者有话说:可以骂了。我跑了。 “少爷,你不能去。” 季安跟着辛弛五六年,从来没对辛弛说过这样的话,辛弛甚至怀疑如果自己哪天说要季安的命,季安也不会对他说一个不字。 然而现在,季安红着脸拽着他的衣袖,一脸的祈求,拉着他不肯让他走。 这事儿不光彩,谁想他被个书童这样拦,辛弛没了面子,一用力把衣袖从季安手中拽出来,那力道差点把季安拽个趔趄,恼火地说:“谁教你的,敢拦着我出门了。” 季安眼眶是湿的,不知道是不是要哭,小心翼翼地往房门的方向蹭,似乎是想要把门给堵上,哀求辛弛说:“让老爷知道了,是要罚跪祠堂的。” 辛老爷做生意时应该算是个奸商,然而为人却算正经,从不去花柳之地,自然也不许辛弛去这种地方。 其实辛弛也并不对这些谢馆秦楼很感兴趣,平日里未曾踏入过一步,偏偏今日喝了些酒,又见过知府那男妾,被贺齐家一撺掇,兴致上了头。 他推开季安:“爷偏要去,滚开。” 季安腿磕在了门框上摔在地上,疼得直吸气,却还是使劲摇着头想要拦住辛弛,眼泪已经掉出来了,泪眼婆娑的,抱着辛弛的小腿哭道:“少爷,求你了,老爷早晚会知道的,别去。” 辛弛气从心头起,抬起脚来照着季安要踹,然而一眼撇过去,忽然又收了脚。 他蹲下去捏着季安的脸,笑:“那怎么办,爷要泄火,你拦着我不让我去,爷下不去火儿怎么办?” 季安狼狈地趴在地上,一只手还死死拽着辛弛的裤脚,脸却红了:“少爷,少爷不是……少爷不是娶了姨娘。” 一向都是辛弛说什么是什么,季安 作者有话说:宴哥哥:老婆只看到了狗男人,气气。 去给辛弛抓药的是辛老爷身边的贴身随从,正好去了宴家的一处分店,辛弛病了这个消息就这样传到了宴家耳朵里。 知道了消息自然没有不去看望的道理,第二日,宴淮虽然不耐,可他长兄不在,他不耐烦也没办法,只能听他爹地吩咐,备了礼物补品,亲自上门去探望辛弛。 藿香从知道要去辛府就很高兴,他总觉得季安怯怯的小模样很好玩,便总想去找季安,给他带些看上去就不是季安敢买的小零嘴。 但这两天他都没在私塾看见人。 现在知道原因了,辛弛病了,季安这个他家少爷的跟屁虫肯定又在绕着他家少爷转圈,谁知跟在宴淮身边去了辛弛的院里,竟还是没看见人。 辛弛是在会客厅见的宴淮,客气地说:“劳宴兄费心了,只是中了暑热,没什么大碍。” 辛弛的确没什么大碍,前一日是因为宿醉不太舒服,歇了半日就已经好了,但却是总有些心不在焉,隐隐觉得能闻到些什么味道。 便让人烧了水,翠禾伺候着他仔仔细细沐浴过了,等翠禾替他系腰带的时候,辛弛才想起来季安。 一想到这个人,辛弛才觉得舒服了些的烦躁又严重了起来。 他看着翠禾的手,想起来季安哆哆嗦嗦解自己腰带的指尖,看着翠禾低垂的眉眼,想起来季安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满脸是泪的样子,看着翠禾裸露在外的脖颈,想起来季安在他身下高高仰起来的脆弱纤细的脖子。 他想起来季安怯怯地抖,想起来季安隐忍地哭,也想起来季安的乖。 恰好他母亲担心他是事务繁多累着了,要他好生休息,于是辛弛便顺水推舟地称自己是病了,想要好生静一静。 那一晚只不过是因着见着知府一个男妾,他一时好奇应了要去青楼,怎么也没想到会发展成这个样子。 发展成这样子本来也没什么,季安是他买回来的,少爷玩了个小厮,也不是什么要紧事情。 可他本该尝了新鲜就罢了,现在竟一时害了癔症,尝了,还想回味。 小厮给他送过来煎好的药,翠禾在一边伺候他喝,辛弛望着眼前那小厮的脸,心想昨日若是这东西敢在自己面前说一句“我伺候少爷”,他定是要一脚把他踹开出去。 他烦,不耐地挥挥手让那小厮出去,一口将那汤药闷了,苦得直皱眉,转头问翠禾:“酒渍梅子呢?赶紧端过来。” 翠禾没来得及准备,慌忙去找。 辛弛就更心烦了。 一嘴苦味,他却不合时宜地想起来季安伺候他吃药的时候,从来都将糖渍梅子一块送过来,喝完药梅子便递在嘴边,他很少吃苦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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