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清嘉当真没有想到当真是看茶花,这一株十八学士大半的花朵簇簇开着,颜色不一,姿态翩跹,在春风之中的摇曳,把幽香送到人的鼻尖。
&ldo;茶花自然是极好的。&rdo;林清嘉说道。
魏荀轻轻笑了,&ldo;你没认出来啊。&rdo;见着林清嘉仍是迷惑,才开口说道,&ldo;这是你们在姑苏别院里移栽过来的。&rdo;
林清嘉这才反应过来,再往前看去,果真都是姑苏别院里头熟悉的花木,最为夸张的是,围墙脚新移栽的榆树,枝叶被风吹得招展,正是原先立在她院子里的那一株。
&ldo;认出来了?&rdo;魏荀轻笑着说道,&ldo;树木在冬季栽种容易存活,幸而你们别院里头都是好伺候的,都活了下来。&rdo;他的手指拂过茶花的花瓣。
林清嘉知道魏荀的盘算,心砰砰直跳,低声问道:&ldo;别院里头,还有我娘栽种的草药。&rdo;
&ldo;那些啊。&rdo;魏荀像是漫不经心地说道,&ldo;都在坤宁宫里养着呢。&rdo;
心中那个最不可能的猜测得到了证实,林清嘉的眼底有一瞬间的迷茫,以寡妇的身份入后宫,甚至做了后宫之主?
魏荀说道,目光温和,&ldo;原先我就同芸娘说过这事,她不想因为她的事影响了你,不想你太多被人议论,影响了你的婚事,所以一拖再拖。&rdo;
&ldo;我原先也想过做后妃就好,芸娘也不在意到底是哪个位置,只怕影响了你,她知道我是只心悦她一人,再没有旁人的。她越好,我越不想委屈她,日子久了,就觉得无论是封哪个妃都不妥当。&rdo;
&ldo;就算是再嫁又如何?&rdo;魏荀最后笑着说道,&ldo;她当得了皇后。&rdo;
金光笼在他的身上,人到中年,他没有少年人的锐气,说话自信的笃定,有一种何妨吟啸且徐行的淡然。
林清嘉被这样的笃定感染,不自觉点了点头。
&ldo;太后的意思,京都多风波,不急着让世子做翰林镀一层金,还是外放的好。&rdo;魏荀说道,&ldo;我觉得台州之地便是他一展拳脚的地方,你觉得如何?&rdo;想了想又说道,&ldo;原本是想要让他去岭南、南疆一代的。&rdo;
听到了南疆两字,忽然想到了曾经的那个梦,林清嘉忍不住屏住了呼吸,急急问道,&ldo;为什么是南疆?&rdo;
&ldo;你应该知道,他虽说学问好,其实更喜欢行伍之间的。&rdo;魏荀说道。
林清嘉当然知道,曾经听秦霆轩说起过去的事,今天早晨,她指尖还碰触过他伤着的地方,疼痛他已经忘记,记得是当时的意气风发,说起了行军习武,他的眼底是泛着光的。
&ldo;南疆算不上安稳也算不得太平,想着让他试试看。&rdo;魏荀说道,&ldo;不必浪费了他的才干,也到底没有亲上战场。&rdo;
只要一想到南疆,林清嘉就想到梦里秦霆轩如同火燎一般的伤口,掐住了掌心,轻声问道,&ldo;为什么又换成了台州?&rdo;
魏荀的目光温柔,&ldo;我若是娶了芸娘,你自然就是我的女儿。&rdo;魏荀的手掌的落在了林清嘉的肩膀处,&ldo;只有他一人,去南疆没什么打紧,若是带上了你,岭南、南疆太过于清苦。&rdo;他摇了摇头,&ldo;海禁已开,台州虽现在不丰,但百废待兴,正是少年人一展拳脚的地方。又兼是海上,可操练水兵。&rdo;
魏荀的话让林清嘉心中一颤,为了秦霆轩避开了南疆,也为了圣上的初衷,郑重对着魏荀行礼。
魏荀一笑,&ldo;好了,回宫罢,若是再耽搁下去,忠恒世子只怕要坐不住了。&rdo;
听着魏荀的打趣,林清嘉抿唇一笑。
秦霆轩当然没有坐不住,只是见到了林清嘉的身影时候,仍是面上一松,魏荀瞧着有趣。
从周芸的口中,知道两人的缘分,因为容氏的事,他最不爱的就是的乱点鸳鸯,一人有情一人有意,他才成就了这桩好事。
&ldo;传膳。&rdo;魏荀说着,慢条斯理地用温热的帕子擦拭手。
吃过了饭,两人坐着马车回侯府。
秦霆轩听着妻子说着御花园里的茶花,还有栽种在坤宁宫的草药,&ldo;只怕京都里要不平静了。&rdo;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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