&ldo;速罕秃说得有些道理,首领确实是我部的福星,初来乍到就挽救了合剌赤惕,这些天捕鱼猎羊,端端是救了不少部民呀。&rdo;一位老者附和道。
&ldo;呵呵,就是这样的好首领,还有人不满意,妄想搞些卑劣的手段欺骗大家,唉!几位叔伯,我速罕秃是个直肠子的汉子,现在就敞开亮堂说明话,您们究竟想站到哪一边?&rdo;眼看时机已经成熟,速罕秃不再犹豫,直接把遮遮掩掩的话题往明处讲来。
&ldo;这……&rdo;几位老头儿被难住了,一时间吞吞吐吐。
&ldo;几位,你们能够废黜忽必烈首领吗?&rdo;速罕秃心中冷冷一笑,轻声问道。
&ldo;速罕秃,你这是说什么胡话!我们怎敢存有这等大逆不道的想法!&rdo;老头子们大骇,赶紧开口撇清关系。
&ldo;那就是啦。诸位听我一劝,既然你们无法罢黜首领,又为什么要与之作对呢?部落战和之事决于首领,祭天祀祖操于祭司,这本是成制,奈何有人一定要插手过界呢?别人位居高位,即便惹得首领不悦也无法奈何他,可你们呢?哼,无需首领做什么手脚,但是战场上我们这些十户百户派了你家子弟冲在前头就够了!上头人打架,你们瞎掺和什么?!&rdo;速罕秃越说语气越严厉,人已经站起身,目光冰冷的看着脸色发白的老头子们。
是啊,这等事情哪边赢了都不会让他们有好果子吃。札兰图势盛,忽必烈记恨在心,只要一日不从首领位子上退下来,他们的子弟肯定会被特殊对待。忽必烈占上风,少不得要清理拂逆他意志的老家伙。
几位老头子想一想,愈发心中没底,更为自己的糊涂而悔恨交加。
&ldo;所有百户长全站在首领这边,十户长中只有寥寥几人接受了札兰图的说服。各位叔伯,忽必烈首领是一位仁慈的贵人,他愿意接受一切人的悔悟,你们希望改正自己的错误吗?&rdo;速罕秃的狐狸尾巴露出来了,笑眯眯地问道。
合剌赤惕的首领主帐内,数十位贵人汇聚一堂,分列坐下。
&ldo;诸位,应札兰图祭司之请,特邀大家前来议事。昨日某率部民狩猎,与乌古诃撒部相冲突,继而交战,之后吾率部民两百奔袭诃撒人营地,一举……&rdo;周虎赫站起身,沉声向部民们宣布他昨日的功勋,却被札兰图开口打断。
&ldo;首领,众位部落贵人!老夫以为昨日之战与我部并非好事,恐使合剌赤惕招惹天大麻烦,而这一切皆源于忽必烈首领处置失当。首领有天大雄心,却不考虑部落窘困的现状,绝非民众之久福啊!&rdo;札兰图截断周虎赫的宣功,直指其错误,把讨论话题拉扯到评议首领行使的权利上来。
&ldo;对!首领犯错也该公判,我赞同札兰图祭司的提议。忽必烈首领终究太年轻,又不了解部落的现状,眼下应该由族内长者辅助其主政。&rdo;图迷度是第一个跳出来明言支持,并且还向其他人大使眼色。
另有几人也委婉地表示限制首领权利,扩大决策基础。
见此,周虎赫的脸色阴沉下来,幽冷的眸子扫过众人脸上,而后与札兰图的目光交织碰撞。
&ldo;那就让大家表决吧!支持我的坐下,认为应该制约首领权利的站起来!&rdo;周虎赫冷冷地说道,声音里都带着一丝疲惫。
图迷度跳起来,附和他的众人也三三两两起来了,每个人都有些犹疑,甚至有人站起来后又坐了下去。
札兰图焦急地用目光向事前说服的老兄弟们猛打颜色,示意他们赶紧站出来。可惜,换来的只是老头儿们躲躲闪闪的小动作。当他看到莽萨尔这位骨干老神在在的坐在垫子上后,苍白的脸色终于死灰一片了。
&ldo;呵呵,首领能得人心是部落团结的表现,是合剌赤惕之幸。我老了,以后就靠你们年轻人啦!&rdo;老祭司仿佛在一瞬间苍老了十岁,颤颤悠悠地说道。而后,浑身无力的坐下去,眼神涣散,此时图迷度已经面无人色。
他们彻底服软了,这一刻,本该高兴地周虎赫却觉得心中一阵酸楚。
合剌赤惕的权力交接,自此完成了。
五十九章脱朵延
平静的留在座位上,周虎赫漠然目送札兰图步履蹒跚的走出大帐后,才收回涣散的目光,收拾心底荡漾的同情,迅速恢复了往昔本色。他环视一圈神色各异的部落贵人们,停顿片刻,语气幽冷地说道:&ldo;我是合剌赤惕人的首领,所有应该由我行使的权利皆为我有。不越权,是对责任的承诺;不渎权,是对权利的践行。只要奇雅特•忽必烈还有一日担任部落首领之任,便一日不会放弃他所应有的权利和责任!&rdo;
分列而坐的部民们耳边回荡着周虎赫掷地有声的权利宣言,每个人都正襟危坐,内心里牢牢记下了首领的权责观。
&ldo;这次对乌古诃撒部的战争缴获异常丰厚,初步统计,单是掠获的牛羊牲畜就有近两万头,其余营帐器物、车马干货更不可胜数。按照我所颁布的战利品分配新方案,留守部落营地的诸位也有一份,你们保卫部落大本营,虽然没有亲自上阵厮杀却也有功。今日暂不讨论财货的问题,我认为眼下最重要的事情是关于部落移营的讨论。窝儿歹,请你向大家说一说?&rdo;周虎赫说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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