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姑娘,你醒了。”
“你没事吧,对不起我昨晚,是不是伤到你了,对不起我当时真的没法控制……”我看见他从不远的草地上扶着半截被血浸染过的手臂,有些吃力地向我走过来。钩星的力量强大是我预料到却无法控制的,我不知道他的伤是不是我所导致,只是无力与自责,就像当初我的亲人无力地倒在我面前而我却什么都做不了。
我微微皱眉,木讷地站在原地,只见他惨白的脸上勉强挤出一抹笑容。
“是我不小心弄的,没事。”
“对不起,是我害得你旧伤未愈又添新伤。”我迈出两步,走到他身边,挽起他的袖子,扯下一截衣袖,交叉替他包扎好。
“自是小生连累了姑娘,能得姑娘相救,保下一条性命,已是万幸,又有何不满呢?”
“你等着,我去山洞那边给你给你采些药,恢复得快些。”
“姑娘可别只顾着我,小生自是无大碍,姑娘可有地方不适?”
“估计是昨日摔入冰湖,双腿有些酸痛,过些时日自然会好。”
“姑娘别动。”说着他就上手脱下我的鞋,向上揽起裤腿,却见不同程度的淤青。
“姑娘可还愿意逞强?”边说他边无奈又带着责怪地朝我望去,抬起上额皱在一起,眼中竟有些疼惜。
“我们习武之……”
“姑娘,我扶你过去吧。”说着竟不顾伤口一举抱起我。那一刻,我正对上他明亮的眼眸,忽觉天地有大,而美不言。
“到,到了。”我红了面颊,慌乱地说着。受伤后的他,有些粗喘却刻意隐藏的鼻息,温润的擦伤我的脸颊,脸上心里一刹躁动。
我慌忙落地,故作镇定地采着药,却抵不住心慌的乱跳。
“今晚,我们都受了伤,山上应该仍有人在追杀,不如我们在这山洞里再停一宿,明日清晨再回山。”
“嗯,好。”
互相上了药后,他又去折下附近的些许枯枝,生起了柴火。天边的星悄悄探出头,我们围在柴火遍。他从袖夹里掏出一支短笛,我轻合上双眼,风吹起了我的发鬓,渐渐迷失在长沟流月中,听笛到天明。
湿漉漉的雾水轻触我的脸颊,睁开朦胧睡眼,眼前却不知何时多出了一排人。只见为首的身穿官服,身后一排人兵卒的装扮,毕恭毕敬地俯下身子跪在地上,不敢妄动半分。
“臣救驾来迟,请皇上恕罪。”
皇上?我一个惊吓挺直了半个身子,看向他们所参拜的人,我早该想到,这里除了我和菏泽,并无第三人,所以……
“你是皇上?”一时之间我竟不敢接受,木讷地问出口。
“姑娘,小生在他们眼里是,在你眼里不是。”
“不必说了,草民参见皇上,既然已有人来接圣驾,草民便不管闲事了。”我面如止水拿上剑准备离开。
我忽然想到,一月前我练成功法,师父亲口对我说,我的灭族之仇,与大燕皇室有关,姐姐当年也是被那个恶魔的亲使宫廷使者陆离所骗,呵,宫中人。
“大胆贱婢,竟敢如此对皇上说话,来人将她抓起来。”
那些个草包竟大胆地想上来追我,我觉得不会像当年如此懦弱。那个领头的士兵刚迈出没几步,我便举起承纶剑,头也不回直插入他的眉心,其他人更是一震,放慢了步伐。
“承纶剑,杀。”我直接用精神力向承纶剑传达指令,人与剑从未配合的像今日这么好。我径直地往前走,没有一刻要停下的迹象,承纶剑如花影飘落在众人身姿间游走,只见雪白的脖颈上立即沁出殷红的血,染红了低处的草。
“所有人,退下!”
“可皇上,这妖女……是,全部退下。”
菏泽,我不知你是敌是友,只是,无论你是谁,都别想阻碍我的报仇!
回到西阁,我刚准备沐浴更衣,却发现袖口多出了一只短笛,尾部挂着一玉片,上刻有泽字,是菏泽用的那一只。
菏泽你,千万不要是我的仇人。
我心里默许道,将短笛收入床底的锦盒中,我看着装有姐姐一缕元魂的瓶子,发出了黯淡的光。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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