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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3章（第1页）

孙亮特意将结婚日子定在&ldo;三八&rdo;妇女节，那天现场气氛无比热烈。到场的全都是大学时代的好朋友，当司仪正准备宣布开始婚宴的时候，娘家人递上了一纸结婚誓词，

要求新郎官当众宣读。几百名宾客齐声叫好。于是，大家都支起耳朵，抿住笑容。

意外的是，结婚誓词一点都不庄重，反而把来宾逗得哈哈大笑，万芳听了也情不自禁地笑起来，之前这个主意是万芳的妹妹出的，她很神秘地对万芳说：&ldo;姐，我帮你写了一个结婚誓词，等到明天的婚礼上让孙亮读一读，看他将来敢欺负你！&rdo;

孙亮茫然地接过纸条，清了清喉咙，整整领带：各位父老乡亲，今天，是我和妻子新婚大喜的日子，历经了几年你追我赶的辛苦，今天的结合真是来之不易。所以，为了牢记这个美好时刻，珍惜这段美好姻缘，让老婆的家人放心，也让各位亲朋好友放心，现在宣誓为据：

第一，坚持老婆的绝对领导。家里老婆永远是第一位，孩子第二位，小狗第三位，我第四位。

第二，认真执行&ldo;四子&rdo;原则，对老婆像孙子，对岳母像孝子，吃饭像蚊子，干活像驴子。

第三，爱护老婆，做文明丈夫，做到&ldo;打不还手，骂不还口，笑脸迎送冷面孔。&rdo;

第四，诚心接受老婆感情上的独裁，&ldo;不要和陌生人说话&rdo;，尤其不能跟陌生女人说话。当然，问路的老太太除外。

第五，坚持工资奖金全部上缴制度。不涂改工资条，不在衣柜里藏钱。不过，每月可以申请领取500元零花。括弧，日元。

第六，积极响应&ldo;六蛋&rdo;号召。只能看老婆的脸蛋，出门前要吻脸蛋，睡觉要贴着脸蛋。老了，决不能喊她&ldo;变蛋&rdo;，老婆骂&ldo;混蛋&rdo;，我就是&ldo;软蛋&rdo;。

此时孙亮早乐红了脸，新娘子捂着嘴，也笑红了脸。

万芳想到这里，将结婚照拿下来，抚摸着镜框里的孙亮，一滴清亮的泪珠不知不觉滴落在他的身上。唉，有谁能看得清男人的真正面目？婚前的男人象孙子，婚后的男人倒成了老子了，衣来伸手，饭来张口的生活宠坏了他。唯一责怪的还是自己，万芳这样想着，该死的麻将呀，就快吃干了我的五脏六腑，现在还在拼命地吸着全身的鲜血。

今天是星期六，晶晶两天都不回家，因此，她躺着一动也不想动，直到手机里传来《两只蝴蝶》的乐曲声，良久她才拿过来看了一眼，又是楼下茶馆里打来的。

&ldo;喂，么事？&rdo;万芳懒洋洋地问，在她的心里已经开始抵制打麻将了。

&ldo;万芳呀，来了几个好&lso;腿&rso;呢，快来吧！&rdo;这是楼下老板娘的声音，听着声音就很妖冶。

&ldo;唉呀，我输得太多了，不想再打了。&rdo;万芳看着存折上的钱，一竖后面那么多的零好象变戏法一般没了，她有些心痛。

&ldo;你在说胡话吧，输了就不想再翻本了？快点儿，今天一准会赢。&rdo;老板的语气里有太多的诱惑。

&ldo;嗯，等等，我还没起床呢。&rdo;万芳的意志又消融在老板的无形压制之下。

&ldo;现在都快中午12点了，你可真能睡！快点儿下来，我们等你吃饭！&rdo;接着手机里就是&ldo;嘟嘟&rdo;的盲音，她已经先挂断了电话，不给对方反驳的任何机会，这就是聪明人的做法。

万芳知道不能拒绝这份好意，她一直在这家茶馆里吃饭，老板娘和她一样大，四年玩牌的生活已经让她们成了最知心的朋友。

迈出大门，万芳来到一楼。

这是一间装修得很豪华的四室二厅，从家具的摆放就可以看出这间屋子的主人品味不凡，宽大的客厅里摆放着的不是真皮沙发，而是树雕做成的椅子，每一处都透着古色古香的典雅，不知道的人还以为走进了哪间博物馆呢，墙上挂着的也是明清时期的画幅，男老板是一年近六十岁的老头，配上娇小的老板娘，站在一起就好象俩父女。

男老板姓赵，留着长长的胡须，长长的头发，专门以卖画为生，画了几十年的画也没有出名，好在守着一份台湾老爸的遗产过得也算悠闲，他一生娶了四个老婆，也许作画的男人都有浪漫的情结，四个女人都心甘情愿地侍奉着他，不离不弃地过着，这在当今一夫一妻的现实生活里是很少见的，但他做到了，而且是做得很到位，四个老婆可以聚在一起打麻将，他总是诙谐地说：&ldo;嘿嘿，四个刚好，不用找别人。&rdo;

这四个老婆是不住在一块的，他为每个老婆都买了一处房子，每个老婆都带着女儿住在外边，只是春节的时候才可以大团圆。

也许正因为前三个老婆没有生下儿子，在第四个老婆为他生下一个大胖小子后，他乐滋滋地抱着儿子，说：&ldo;赵家终于有后，祖先可以安心啦！&rdo;得到这个儿子的时候，他已经五十岁。

万芳进来时饭桌上的饭已经摆好了，都在热火朝天地讲着上午打牌的战果。

赵老板端着一杯酒，正襟危坐地坐在首要位置，桌上的那个上席永远只属于他，任何玩牌的人都知道这点，这显示出他是这个家庭中的最高领导。

老板娘早就为万芳准备好了单独的菜，端过来让她独自享用。

吃完饭，万芳被安排与两个新来的牌友坐在一桌，因为她们要玩大的，缺人手，老板娘自己也凑一份子，坐定后，牌桌上的气氛开始紧张，窗处有风刮进来，只听到呼呼的风声与麻将的敲打声，几个女人斗起了心法，谁够有定力谁就是赢家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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