陈免哑口无言,这倒是确实如此。他每次都是&ldo;完好无损&rdo;的离开。而且每次醒来的时候似乎比平常睡一觉醒来后更加有活力,更加有精神。
自己该不该过去?
&ldo;过来吧,不用害怕,这是你的宿命。&rdo;那声音说。
&ldo;宿命?&rdo;陈免诧异了。他向着黑幕跨出一步。龙、燕、豹的花纹消失了,波光开始荡漾在黑幕上。陈免又感觉到了那股吸力,他犹豫了一下,最终还是向前走去。
他这次没有伸出手臂,而是整个人都靠了上去。然后他消失在了那波光之中。
大厅里依然一片寂静,唯有头顶上的光流转不休。
第七章梦回前世
1、生死离舍
今天是个好天。秋风轻抚,空气中,野ju花香若有若无。留着凌隐的男孩子仰头看着天空,他看见一只白蝴蝶。蝴蝶轻飘飘的,仿佛浑不着力,它打了个旋。仿佛被秋风中的寒意所惊,抖抖翅膀,飘向一旁的糙地。
凌隐目送它离开,目光又回到前面的道路上。
三三两两的伙计们互相搀扶着在前进。黑头发的,白头发的,扛着担架,有的拖着武器,有的胳膊上打着绷带,腋下撑着拐杖,有的身上的甲衣破破烂烂,脚趾伸到磨破的鞋子外。每个人的脸上带着疲惫,愤怒,迷惑,甚至是麻木。
这是一支残兵。
已经记不清上次突围是哪个夜晚了,凌隐只记得自己的队长对自己下的最后一条命令。
当时身边被火焰燃烧的呼啦声和炬石落地的轰鸣所包围,凌隐的手腕上被划了一记,握不动武器。身边的队长则是右眉骨上中了支箭,箭杆已被折断,但箭头还留在肉里,这使他的右眼上方鼓起了一大块,白色的绷带已经染成了红色。
身边的人都是被迫从锋线上撤下来的,狙击队的红胡子,被自己驯养的猎豹拖了回来,半边胡子都被烧焦了;侦察队长,大个子蓝条,右臂骨折,借着夜色的掩护,躲过了敌人的一轮强攻;医疗队的矮子小虾米最滑稽,也最惨,他丢掉了自己的宝贝口袋,那里有他收集了很长时间的矿石标本。
其实凌隐红胡子蓝条小虾米都不是他们的本名,这都是绰号。但是,自己的本来名字,都已经被淡忘了。
&ldo;一群野蛮的、未开化的、缺教养的、该被整容的、该被火烤了的、被冰雹砸的……但愿他们祖祖辈辈都没粮食吃没水喝娶不上老婆……&rdo;身材矮小的小虾米依然在那里喋喋不休。
&ldo;你小子在那里嘟囔什么?&rdo;凌隐在一边没好气地问。
&ldo;我在诅咒对面秦国的那帮家伙。&rdo;小虾米回答,他狠狠地向撤回来的地方吐了口口水。
队长一直皱着眉头,也不知道是因为疼还是因为什么。
红胡子拾起自己的断刀,把它插进刀鞘,回身问队长:&ldo;我们的任务完成了吗?&rdo;
队长转过身来,大家一齐静静面对着他。队长忽然一笑,血淌到了嘴角。&ldo;任务完成了,我们已经拖住敌人一昼夜。现在,该我们撤退了。&rdo;
&ldo;撤退,好极了。&rdo;凌隐心里默默的念叨。终于撤退了,整整一个军团的兄弟,一起纵马山林,一起沙场操练的兄弟,只剩下了这几个人。
队长忽然对凌隐说:&ldo;从现在开始,你带队。&rdo;凌隐一愣,队长已经把自己的剑塞到他手里,敌人的炬石停止了发射。
寂静骤然而来,大家都有种不祥的预感。蓝条伏在了地上,耳朵贴着地面。旋即站起,飞快的说:&ldo;三十,西面。&rdo;红胡子的猎豹低沉的咆哮了几下,红胡子抚摩了下它的后颈,说:&ldo;老牙说,是秦国的重装骑兵。&rdo;
队长只是深深地吸了口气,把长矛的矛尾重重插进了地面。
他轻声说:&ldo;你们走。&rdo;
凌隐一把抓住队长的肩:&ldo;不,一起走!&rdo;
队长对蓝条使了个眼色,蓝条忽然伸肘,重重地打在凌隐的小腹上。凌隐的身子一抽搐,红胡子一跃上前,把凌隐牢牢的捆了起来。两人合力把他缚在了老牙的背上。
队长说:&ldo;你们去找血雨将军回合吧,她是我们唯一的希望。&rdo;他的眼扫过大家的脸,那眼睛里带着泪光。
血雨将军?凌隐咀嚼着这个名字。似乎在哪里听过。
对了,自己叫什么名字来着。
自己是叫陈免么?还是叫……凌隐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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