纪律那会儿被他的反常吓得心跳都要停了,所幸自己赶上了,把他一起带了出来。
纪律&ldo;嗯&rdo;了一声。
&ldo;昏迷的时候,我做了个梦,但是时间越久,我越记不清。&rdo;宋不羁揉了揉眉心,似是有些疲倦地说道,&ldo;刚才我又做了个梦。&rdo;
&ldo;梦里有个小岛,岛上不知是什么建筑,塌成了一片,似乎在烧,浓烟滚滚。有个十岁左右的小女孩带着一个男娃上了艘小船,他们离开了这座岛。小女孩的身上就有一些类似烧伤的痕迹。&rdo;
宋不羁说得很简短,平铺直叙,没有带入自己的感情。他也不知道怎么向纪律去描述自己站在海水里冷眼旁观的情绪。
&ldo;就在刚刚,我仔细回忆这个梦的时候,突然想起来了,昏迷那会儿我梦到了一场爆炸。里面也有一个小女孩和一个男娃。小女孩把男娃抱起,在爆炸后的火场中穿梭,试图出去……&rdo;
顿了顿,宋不羁才道:&ldo;我觉得这两个梦里的小女孩和男娃是一样的。&rdo;
纪律一点就透:&ldo;你认为王余就是你梦里那个小女孩。&rdo;
&ldo;是。&rdo;宋不羁说,&ldo;梦里的小女孩多处烧伤,其中右侧肩胛骨上就有一个烧伤,和王余肩胛骨上这位置差不多。&rdo;
&ldo;如果你的猜测是真,那就是王余小时候的事。&rdo;纪律看进他的眼底,说,&ldo;你梦里的小男娃是你。你认为当年是王余救了你。&rdo;
心中的猜测被这么直截了当地说出来,宋不羁顿时松了口气。他无力地点了点头,说:&ldo;梦里的男娃不过两三岁,如果他就是我,那就是我三岁之前发生的事,那就差不多是二十四、二十五年前‐‐与当年国家做那个秘密项目时的时间吻合。&rdo;
&ldo;当年的实验对象有十二名,男女各六,最小为两岁,五岁五岁的往上加,最大的二十七岁。如果王余就是当年的小女孩,那她当年十二岁。&rdo;纪律冷静地说,&ldo;一个十二岁的小女孩,带着两岁的小男孩,从爆炸的实验基地逃了出来。按照你在花城被人捡去福利院的情况,女孩男孩当年是到了花城。&rdo;
&ldo;没错。&rdo;宋不羁轻声说道,&ldo;我梦里的小女孩带着小男孩划船远离了小岛……而这个岛……那个秘密实验基地……你爷爷不是说这个基地所在的岛就离花城不远吗?小女孩和小男孩,到花城的可能性很大。&rdo;
王余的尸检报告在纪律手中抖了抖,因为捏着报告一角的一双手颤了颤。那是宋不羁的手。
他突然不敢细想下去。
如果王余真是他梦中那小女孩……
如果王余真是救他出岛的小女孩……
深吸了口气,宋不羁像是问自己,又像是问纪律:&ldo;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……&rdo;
一双温暖干燥的手放到了宋不羁捏着报告的手上,纪律一字一字地、用一种带着罕见温柔语调的声音说:&ldo;我们都会调查清楚的,别担心。&rdo;
‐‐别担心,现在有我在你身边。
宋不羁摇了摇头:&ldo;我只是觉得自己没什么用,如果我记得当年的事,或许现在就不会这么费劲了,或许你们也不用这么辛苦,这么久了还抓不到人。&rdo;
&ldo;一个人三岁之前的记忆本就很难记住。&rdo;纪律弹了弹他的额头,引来他吃痛的&ldo;唔&rdo;声,&ldo;你真当自己是从生下来就记得所有事的记忆天才了?&rdo;
纪律揉了揉他的脸,说:&ldo;在我看来你就是个普通人,会笑会痛的普通人。&rdo;
大约从来没人这么对待宋不羁过,他被揉脸的第一反应不是气得跳脚想反抗回去,也不是狠狠瞪着动手的人。他竟然愣住了。
&ldo;发什么呆?嗯?&rdo;纪律挑了下眉,又忍不住戳了戳他的眉心。
好半晌之后,宋不羁才慢吞吞地说道:&ldo;我在想,我什么时候才会忍不住睡了你……&rdo;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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