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程楠的供词、罪证、到从他书房里找到的密信,这些都是你和何功泽的手笔,你居然说只是推波助澜?”素娆不由轻笑。言韫微微侧目看她,便见她眼尾的讥诮犹似寒刀般刮人,心底一震。面对她的责问,齐湘一如往昔,平静道:“当然只是推波助澜,这修河公款经过谁的手,进了哪些人的腰包,朝廷要查,他们想撇干净,自然需要替死鬼。”“这银子从国库出来,在盛京转了圈,从盛京到地方,地方到工程,层层盘剥,谁手里没沾过?”“但为何最后死的,最大的官……仅是区区一个外都水丞?”素娆蹙眉沉默。他继续道:“历朝历代,贪腐之风难以遏制,非谁一家之过,此等弊端难道朝堂上的大人物真的不知?”“难道他们尽是贪官污吏?所以互相包庇,宁当个睁眼瞎?”齐湘凝视着她,话音沉沉道:“素姑娘,许多事,非不为也,是不能也!”他以一个上位者的语气,语重心长的指点着她的青涩与稚嫩,天真和可笑。银雪卫等人担忧的看着她。事实上他们在某种程度上能够理解齐湘的话,现实摧人折腰,总是万般无奈。生活在权势的最中心,见惯了尔虞我诈,阴谋诡计。还有权衡利弊,精心算计。所以他们在这一路上,看着她为死者所做的种种,为追查真相付出的努力,更觉难能可贵。多少人曾像她一样捧着赤子之心踏上朝堂,最终却被这诡谲风云摔的粉身碎骨。他们怕她因这一席话心中信念动摇,自此失望落寞,一蹶不振。“姑娘……”有人不自觉的开口唤道。素娆回过神,对上他们忧虑不已的眼神,给了个宽慰的笑容。随即看向齐湘道:“齐大人不愧是能坐上州牧位置的人,颠倒黑白,狡言诡辩的功夫真是炉火纯青,你滥杀无辜私心用甚却不敢面对,非要扯出这番论调来自我安慰。”“贪腐成风,官官相护自然是历朝历代都有,但存在不代表它正确,更不代表你可以以此为由,心安理得的挥下屠刀。”“齐湘。”素娆紧锁着他的视线,唇角笑意凉薄:“你怜恤恩师孤寡之痛,替薛寿隐瞒栽赃在先,残杀无辜在后,你以为这么做是为了他好?”“我告诉你,你愚蠢之极。”“素娆!”齐湘怒喝,下意识的看向薛静荣,他一个人倒是罢了,没想到要连累老师听这些污言秽语。“我骂的不对吗?”素娆缓缓站起身,“你当初要与薛老实言相告,惩处薛寿,那他纵然一时心伤难平,经年日久,总会好转。”“那样的话,程氏满门不必惨死,你也不必犯下累累血债,让他年老丧亲的同时,还要失去视若半子的学生,将来老无所依,无人送终。”“你让他年近八十受此诛心之痛,半生清名沦为笑谈,更要和你们的名字一起,永远定在历史的耻辱柱上,受尽天下黎民的唾骂。”“一厢情愿的是你,万劫不复的是他。”字句落地,铿锵有声。满堂皆寂。齐湘怔怔的看着她,良久,瘫坐在地,哑口无言,余光瞥见跪在他对面的那道苍老的身影,满头银白,大有油尽灯枯之相。‘老无所依,无人送终。’这八个字,对他来说,字字诛心。明明他说过将来要为老师养老送终的,他却明知薛寿此人不堪托付还将希望寄托在他身上……终究害人害己。“哈哈哈,有趣,真有趣,外祖父,你看到了吗?你看重的两个人,一个真心待你却害你至此,另一个……呵!”曾宇凡在旁拍手叫好,看到薛静荣面如死灰,毫无生气的模样,转而对薛寿道:“这会怎么哑巴了,你不狡辩了?”薛寿石雕一般站立着,好似没听到他的挑衅,怔忪好久,环顾着眼前众人,大脑空白不知该作何反应。同曾宇凡一样歇斯底里吗?他做不到。但求饶痛哭吗?好像也不行,他早知此事败露必死无疑,不会把最后的尊严放到地上任由他们践踏。这样的话,好像只能尽力维持着仅剩的体面。“我用尽手段还是没能躲过这一劫,既被你们抓住,没什么好说的,要怎么处置,随便。”“薛公子急什么?我还有事想问你呢。”素娆从容不迫的走到薛寿面前站定,实际上在那日失手险些伤人的时候,她就怀疑上了这个人。车夫被匕首所杀。而这东西从齐湘的遮掩的态度来看,显然不是他的,那就只能是凶手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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