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站在廊下,微微抬头望着天际。内心十分宁静。身后偶尔有些响动,等了约莫一炷香的功夫,门开了,素娆穿着身草白的长裙走出,墨发用簪子绾着,无甚点缀,很是素净。这种柔软清淡的颜色抹去了她眉梢眼角天然而生的媚态与恣意,无形中添了一分温婉之态。言韫眉峰微动,学着她的腔调:“你这是……”“薛老大人年岁已高,问话轻不得,重不得,我无职无权不方便干预,便替公子做回婢女,在旁听一耳朵就好,如何?”言外之意,是让他出面探问。言韫审视着她的打扮,怪不得做出一副恭顺乖巧的模样,原来是早就想好了。“如你所愿。”他噙着笑转身而走。素娆落后半步,亦步亦趋的跟在他身侧,尽心扮演着一个丫鬟的角色。如薛静荣这样的老一辈官员,最重体统和规矩,这一点当初在青县县令周济峰身上已经试验过了。素娆不想把简单的事情复杂化。由言韫出面,可以省去许多麻烦。两人到了正厅,里面依照吩咐烧上了炭火,一老者围炉而坐,烘烤着双手,身后站着的那名青年正倒了茶递给他。“祖父,你喝点热茶暖暖身子。”“好。”薛静荣捧着茶碗喝完,又仰头看他,“这一路奔波,天寒地冻,你也受累了,先坐下歇会吧。”“孙儿不累。”青年笑着摇头。素娆隔着微张的挂帘看到这幕,与言韫轻声道:“那青年想必就是薛老大人的孙儿,薛寿。”薛家人口简单。薛静荣膝下一儿两女,两个女儿外嫁,各自育有儿郎,送到了薛静荣跟前做事,随他出入府衙,他致仕后,他们便也跟着归乡。儿子娶了世交王氏的千金,生了个独苗,名唤薛寿。薛寿十七岁那年,薛静荣查案得罪了一些江湖人,为了报复,他们绑走他的儿子及儿媳,割首送还。薛寿因贪玩侥幸逃过一劫。考虑到案发时他们的年岁和能力,那几个外孙的杀人嫌疑明显要更大些。“先看看再说。”言韫说罢率先进了正厅,素娆快步跟上,听到动静,祖孙俩忙起身相迎,“老朽见过大人。”他颤巍巍的撩袍就要跪下。言韫忙将他拦住,“薛老不必多礼,快坐。”薛静荣顺势站稳,扭头对一旁的薛寿道:“愣着干什么,还不快拜见言大人。”“薛寿拜见言大人。”青年恭顺的跪倒,伏地叩拜。言韫虚扶一把,道:“薛公子请起。”薛寿站起身来,他扶着薛静荣走到一旁的空位,待言韫落座后,方缓缓坐下。素娆尽职的上前奉茶。待一切办妥后,退至言韫身侧。言韫简单的询问了一番薛静荣的近况,寒暄两句后,状似不经意的切入了正题:“不瞒薛老,此番请您前来,是想问一件旧案。”试探,一定能帮忙!「旧案?」薛静荣苍老的面上掠过抹疑色,「大人请问。」言韫温声道:「乾定四年,宁兰峡大坝决堤,外都水丞程楠因贪污修河公款遭朝廷问责,满门株连,此案薛老可还有印象?」「老朽略有耳闻。」薛静荣浑黄的双眼微眯了下,声音低缓中掺着些许惋惜之意,「程大人满腹经纶,是难得的青年才俊,可惜……哎!」云州水患那年,他已致仕还乡,朝廷一纸诏书,血漫程家,初闻消息时他还不敢置信。然现实如此,唯有一叹。言韫又问:「薛老觉得程楠此人如何?」薛静荣捧着茶碗,盯着烧红的炭,双眼迷蒙似有追忆之色:「老朽与他相交不深,但从仅有的几次照面来看,此人刚毅正直,不像利欲熏心之辈。」他说着又叹了口气:「不过人心鬼蜮,最是难测,这种事……不好说,不好说啊!」薛静荣笑着连连摇头。言韫用余光瞥了眼站在一旁的素娆,见她敛眸垂手,一派规矩,觉得有些好笑。正想着。「对了言大人,你将老朽召来,当不会只为了问这一句话吧?」薛静荣笑道:「老朽赋闲多年,早不习惯官场上那套弯弯绕绕,说话冒昧,还请大人见谅。」「薛老客气。」言韫收敛思绪,微微颔首道:「那本官便直说了。」薛静荣做了个‘请,的手势。「老朽洗耳恭听。」「不久前,本官偶然间得到了一封关于程氏旧案的手书,此书信出自程府管家之手,上面写他已将受贿账册等物安置于程楠书房,请饶他家中老小一命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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