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一掌花光殷臻仅剩力气,他喘着气踉跄后退。宗行雍心脏骤停,瞳孔放大——殷臻简直是跌进他怀中的,衣袖上全是血污。肉眼无法分辨出伤口到底在什么地方,五指上血迹淋漓,唇边也有刺目鲜红。背后人胸膛宽阔,殷臻安下心,一转头对上一张青白交错的脸。他一顿,比较徒劳、但真诚地举手:“孤只有手……”一边说一边咳嗽,唇角疯狂往外渗血。那抹猩红刺得摄政王心肝胆寒,一把掰开他的下巴。“……”殷臻瞬间消声。全是血。乍一看数条血线如蛛网密布。摄政王肝胆俱裂,神经被刺激得直跳:“闭嘴!”掐住殷臻腰的手用力,太子这些年久居高位,少被人这么高声呵斥。他头一次感到不知所措,冰凉的唇抿成一条直线。宗行雍眼前一阵阵发黑,狠狠闭眼,视线梭然射向地上胡媚儿,森冷:“胡姬——”他抬手,斜插地面的长剑剑身颤抖,下一刻轰然拔地,飞向他手中。那一秒被无限拉长。胡媚儿缓缓低头,看向胸口。开出一朵巨大血花,血液黏稠。长剑刺进她胸口后没有停止,持剑之人缓慢而残忍地用力,掌心翻动,寸寸递进。她张了张嘴,眼里几乎要沁出血。宗行雍表情没有丝毫变化。捅进她胸口的利刃抽出半截,又反复搅动。胸腔血液和温度在快速流失,剧痛来袭,胡媚儿眼前一阵黑暗。她竭力抬头,惨然吐出一口鲜血,满面绝望:“到底朝廷用什么拉拢了你,让你甘心卖命整整四年。”这几年宗行雍对外族人的拉拢软硬不吃,油盐不进,刀枪不入。金银珠宝于他无用,权利地位他早有,此人浑身上下没有突破点。他为朝廷效忠这四年,二十七城失了一半,西凉士兵闻之丧胆。“宗行雍”三个字犹如死神镰刀,笼罩每一个阴云弥漫的战场。宗行雍重复:“用什么拉拢了本王?”他出手暴虐,被殷臻一身血迹刺激得双目猩红,立时抽手,长剑“咣当”坠地。一声低哑的笑。“这要问太子,用什么拉拢了本王——”耳畔声音如惊雷炸响,隔着三百六十多个缠绵日夜直抵心头。殷臻心神一震,听见他一字一句,连姓带字——“殷照离。”【作者有话说】大概,入个v?24药浴(含入v公告)◎你想自己脱……还是本王亲自脱?◎殷臻袖中指尖神经质地一抖。水牢中风声止。这地儿有点冷,他微微打了个寒战。宗行雍衣角在眼前越飘越快,殷臻走着走着跟不上,索性停下来,心里想着就歇一会儿就歇一会儿,腿却怎么都迈不动。他心里也奇怪自己有事没事非要跟上宗行雍,这念头刚冒出一角——摄政王去而复返,黑暗中殷臻和那双幽碧色瞳仁对视,唇发干。他舔了舔下唇,静默地,笨拙地为自己辩解:“只是……”流了血。咽回去。幼时他在冷宫,常被宫女太监踹打、拧胳膊,做储君后危险的事更多,受伤再所难免。和前者相比,这样的伤口不值一提。只是。他说——只是。宗行雍强压下去的怒火“腾”翻了起来。殷臻胳膊被一把抓住,眼睛一闭。宗行雍一地儿火没处发,一言不发把人拖到背上。殷臻睁开眼,疼痛让他茫然。他在宗行雍背上,身体不容易保持平衡,刚想伸手,又收回。手指握拳,规规矩矩放在宗行雍肩上。外面天亮了——白天。居然在里面呆了一整夜,殷臻冬日阳光刺得眯了眯眼,伸手去遮。宗行雍脚步骤停。迎头刺来一把通体雪白的长剑,剑尖直指他本人,剑身一寸未偏。宗行雍:“宫中佩剑。”他视线从剑上移到人身上,微眯了眯眼,“秦震。”中郎将秦震手下第一护卫,徐都。“他与汝南宗氏为敌——”宗行雍转了转手腕,怒极反笑,“……是想如何死?”徐都一板一眼:“奉命带太子安然回京,阻拦者死。”打能打,没必要。“说吧,”宗行雍一侧头,“跟他走还是跟本王走。”殷臻张嘴就是血腥味,怠懒地摆手。——他还要拿宗行雍手中的陵蕖,此时不能走。很快殷臻就知道他做了正确选择。黑压压一片死侍阒然无声静立城主府外,等候待令。左肩青鸟图腾口衔珠宝,振翅欲飞。为首是个二十来岁的粗衫青年,通身只挂了钱袋,浑身萦绕一股挥散不去的病气。殷臻一顿。“岐黄阙水,见过太子殿下,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。”跛足青年朝他拱手,笑了笑,“听人说殿下最近腿脚不太好?”宅院府邸。“没伤到喉咙,食清淡,少盐,避免造成伤口再刺激。”阙水:“寒症,四肢易冷。马上药浴,驱除寒气。睡前用内力把人小腹和腿暖暖,少碰冷水,冬日多穿。至于阴阳不调,体虚乏力,陵蕖入药,事情不大。至于你担心的,万幸,他年纪轻,摄政王府那一年吃掉我药库里三成金贵草药,怎么说底子还在,没有大碍。”“别的没什么要说。”阙大夫写药方的手一顿,又想起什么,戏谑道,“下手轻点,别把人折腾完又找我,你不丢人我丢人。”宗行雍:“……谢了。”“不谢。”阙水伸了个懒腰,“你娶媳妇,应该的。”“对了,东宫那个孩子——”“本王的。”阙水迟疑道:“可他刚满三岁,当年殷臻与你……”他硬生生止住,“事关宗家血脉,族中老头必定纠缠不休……等等!你没找人确认?”宗行雍:“本王说是,他就是。”这意思是……阙水眉梢意外地挑起。不管是不是他宗行雍都认下了。什么时候这么宽容了,阙水见过他睚眦必报的模样,故意问:“他那个死了两年多的太子妃,不管了?”话音刚落,桌角粉碎。宗行雍压了压后槽牙,道:“本王改主意了。”他幽幽:“等本王抓到那只胆大包天往外跑的猫,就该折断他的腿,让他终生待在摄政王府——一步不得离开。”宗行雍进来时殷臻正抱着膝盖不知在想什么,镂空精巧的木窗将阳光切割成无数块,全投射在他身上。他这也想了那也想了,脚步声一来什么都忘了。明显还记得那句“任你处置”,谨慎且自以为隐蔽地远离宗行雍。宗行雍什么没说,上前捏住他下巴。殷臻被迫抬头。“张嘴。”“本王看看。”宗行雍两指分掐他两颊,往上抬,手指往里面探。殷臻下颔酸痛,恼怒地瞪回去。“太子要是敢咬——”宗行雍三分危险三分威胁:“本王用什么堵住你的嘴。”殷臻一僵。和宗行雍对上视线。他牙齿还保持着往下压的趋势,一截尖尖压在摄政王指甲盖靠后的地方,刚作势要咬。宗行雍冲他和善地笑。“……”放在早几年殷臻这一口非咬不可,不知怎么,他默默地、配合地张开了嘴。宗行雍另一只手半倾斜烛台,往里照。齿贝排列整齐,露出一点嫣红舌尖。内壁软肉藏得严,烛火晃动下探出贝类一般柔软晶莹的粉。殷臻手中刀片长短有细微差别,长度一寸到三寸不止。口中是最短那片,只在吐出来时擦过薄薄内壁,划出不少细长口子。宗行雍用手指尖沾了药往里。——这活儿他娘的比行军打仗累几倍,摄政王全身心都集中到手指上,恨不得变成长毛的鸟儿,好下手更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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