唐漾停下脚步。
蒋时延惯性朝前半步,亦停下来。
唐漾仰面,望着男人昧在昏灯下的侧脸,眼神闪了闪,道:&ldo;我知道你要来,周默和办公室沟通过,所以我知道魏长秋也要来。我从顶楼下去的时候,你和我只隔了七百多米。&rdo;
蒋时延垂眸看地面:&ldo;嗯。&rdo;
唐漾:&ldo;之前我和甘一鸣关系就不好,然后我在b市学习的时候,他打着庆祝我脱单的名义请全部同事喝下午茶,周行把我叫上去说也就算了,我忍不了他偷奸耍滑翻我电脑,有恃无恐让我删文件,还威胁我说什么蒋家看到我私生活混乱……&rdo;
唐漾想不通甘一鸣秉性为何可以恶至这般,可他动到自己头上,那自己也只有……
蒋时延没出声,唐漾害怕他的沉默,但也认认真真地坦白:&ldo;他没碰到我,然后杯子是我自己摔的,头发是我自己弄乱的,衣服是我自己扯的。&rdo;
蒋时延仍旧无声,唐漾声音也越来越小:&ldo;然后衬衫顶上那颗扣子……也是我自己解开的。&rdo;
从始至终,甘一鸣没料到唐漾这一步,他根本没反应过来。
唐小错交代完全部,蒋审判还是没反应。
唐漾被他手掌的温热包裹住,掌心稍稍起了薄汗。
安静间,她回忆完全程。
&ldo;你是不是觉得我挺,&rdo;唐漾顿一下,&ldo;不择手段。&rdo;
她扯了扯唇。
&ldo;没,&rdo;蒋时延握她的手慢慢收拢,&ldo;当时那样的情况,你做的是最好选择,也是最优选择。&rdo;
唐漾做了一盘博弈。她和蒋时延相识多年,有着彻底的默契和信任。她在蒋时延站队的前提下,赌的是魏长秋的脸面和周自省的底线。
最坏的结果,不过是她和汇商撕破脸皮,另寻出路。而最好的结果,如下午一样,借刀制人,釜底抽薪。甘一鸣的倚仗是魏长秋,将甘一鸣连足拔起、灭他根基的,也是魏长秋。
和蒋时延最初安排一休做倩倩营销的思路完全契合。
&ldo;可你在生气?&rdo;唐漾偏头看他,挠了挠他的手心。
蒋时延呼吸紊乱,随后:&ldo;没有。&rdo;
唐漾笃定:&ldo;你真的在生气。&rdo;
蒋时延否认:&ldo;没有。&rdo;
唐漾不依不挠:&ldo;你就是在生气‐‐&rdo;
&ldo;你别问了。&rdo;蒋时延语气加重,面色变得难看。
这下,唐漾安心了。
她不仅不怕,反而更大声地质问:&ldo;可你整整一下午都没和我好好说话!你以为我没长眼睛没长耳朵是小聋瞎不知道?你明明就在生气还一直说没生气。&rdo;
蒋时延微抬着下巴,眼睫半敛,喉结滑动。
唐漾一想到自己怎么卖乖都没哄好,登时委屈:&ldo;你自己都说了是最优选择,我也是知道你要来才敢乱来,你怎么就生气了!你到底为什么生气‐‐&rdo;
&ldo;求您别问了好不好!行不行!么么哒!&rdo;蒋时延每个字都切齿而出,脸色黑如布云。
唐漾也来了脾气:&ldo;话都不准人说,牛逼牛逼,你明明就是在生气‐‐&rdo;
&ldo;我当然生气,我为什么不生气?!&rdo;蒋时延从下午憋到现在,一肚子火气&ldo;嘭&rdo;地炸开,&ldo;劳资气汇商都是些什么瘠薄玩意儿什么瘠薄狗人什么瘠薄破事儿,可我又不能说唐漾你辞职吧我养你我养你我养你!特么又不是写小说演电视剧。&rdo;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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