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捂住唐漾,好像任何人和宋璟在一起,都会变成陪衬。蒋时延初中开始便收到很多情书和礼物,漂亮的女同学们对他满是娇羞地说:&ldo;蒋时延你笑起来好可爱……请问你可不可以帮我把东西拿给宋璟。&rdo;
漾哥对他的好和其他人不一样,可漾哥,好像也喜欢宋璟。
按照排列组合的原理,照片上三个人可以捂住其中一个,成为三张只有两个人的照片。
蒋时延发现新大陆般捂住自己,再捂住唐漾,再捂住宋璟,又捂住自己,抬手,他捂住自己,抬手,捂住自己,再抬手,再捂住自己……
不知何时蓄上的眼泪倏地掉出来,砸到照片上,砸向中间碍眼的自己。
他们真的好登对,真的很登对。
是不是从那时就开始登对了……
蒋时延拨通了程斯然的电话。
程斯然在电话那头不敢出声。
他只能听着蒋时延掉眼泪,吸鼻子,小声哽咽,哽咽到最后,每个字都沙哑得从砂石里挤出来,带着脚后跟被鞋帮磨破那种血肉模糊的痛意。
&ldo;宋璟回来了,&rdo;蒋时延眼泪接连而落,&ldo;宋璟为什么要回来,宋璟凭什么回来,他凭什么当初和漾漾分手,现在又来找漾漾,他凭什么伤害了漾漾,十年不闻不问,现在又巴巴地找到漾漾要吃饭。&rdo;
蒋时延越说,胸口越像塞了团湿润的棉花般,堵得发慌又无处宣泄,整个人难受地撕扯:&ldo;他以为爱情没有保质期吗,他凭什么当初没好好珍惜现在又反悔,他凭什么对漾漾召之即来挥之即去,这么糟蹋自尊,&rdo;蒋时延眼泪越掉越凶,哭吼压抑,&ldo;他宋璟就是个贱人!贱人!&rdo;
程斯然带着安抚性质地附和:&ldo;好好,贱人,贱人。&rdo;
蒋时延哭得浑身失了力气。
他从椅子跌到地上,抱着书架旁的小漾熊、那只唐漾在游乐场打气球送给他的小漾熊……哭得泣不成声。
直到手机发出关机提醒。
蒋时延才止住眼泪,喉结上下滑动着抽噎。
程斯然问了蒋时延一个问题,蒋时延睫毛挂着眼泪,摇头。
挂断电话,距离蒋时延到家已经两小时了。
蒋时延眼睛干干涩涩,好像彻底没了眼泪。
小漾熊脖子上的方领巾还润着,蒋时延从地上爬起来,把小漾熊的领巾摊在书桌上,他完全没了方才的难过,整个人木然地去洗澡、把衣服扔到脏衣篓。虽然蒋时延和唐漾之前在同居,但老宅保姆每周都会过来收拾、更换物品,蒋时延拆了新的洗发水、沐浴露,可闻到的味道和以前一样,和唐漾的一样。
是她身上淡淡的、酥到人骨子里的薰衣草香。
洗完澡后,蒋时延去厨房,他打开冰箱,里面有很多新鲜水果。
他挑了盒圣女果抱在怀里,吹干头发后,躺到床上,撕开盒子上的保鲜膜,挑了最大最红的一颗,咬下去,酸了牙,一下子,本已干涸的眼泪再次决堤。
凭什么啊。
宋璟欺负自己!程斯然欺负自己!就连十块钱三斤的小番茄都在欺负自己……
程斯然最后的问题是:&ldo;如果宋璟不知道你和唐漾在一起了,如果宋璟给唐漾说他这十年没交过其他女朋友,如果宋璟给唐漾提了复合,&rdo;程斯然说,&ldo;你知道宋璟那样的人,真的很难让人有抵抗力……&rdo;
&ldo;宋璟不是唐突的性格,漾漾也有恋爱精神,&rdo;蒋时延说,&ldo;只要她没放开我,她就不会和宋璟有什么,她和宋璟一根手指头都不会碰到。&rdo;
程斯然&ldo;哦&rdo;一声:&ldo;可唐漾让你一起去接机了吗?&rdo;
蒋时延没出声。
程斯然:&ldo;唐漾给你说她和宋璟吃什么,让你一起去了吗?&rdo;
蒋时延知道程斯然看不到,还是摇头。
程斯然:&ldo;唐漾‐‐&rdo;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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